我做着梦。
在比黑暗更黑的暗里做着梦
一一那是永不结束的美梦。
梦里，必定有我所寻求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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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阵奔跑的声音响过，房门便砰地一声被踹了开来。
「笨蛋空！又出什么事了？！」握着手机的眼罩少女出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后，金色的双马尾猛然一颤——怎么说呢，屋里的少年正被一堆美少女簇拥着－或者说，侍奉着－－－
金发少女的脸蛋噗的红透「笨笨笨笨笨笨蛋！！！」猛扑过去，准确无误地将黑发少年从花丛中揪出来，猛烈的扇起了他的耳光「空，空，你这笨蛋都做了什么！」
「呜呜，」暮辰空脸发肿地呜咽，「不是不是，光雨你误会了，是能力－能力又暴走了－－」
这可怜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光雨啧啧地叹口气，将左眼上缠绕的白色眼罩取下，与湖蓝色右眼不同的紫意开始蔓延。
紫色所罩住的美少女们被吸向左眼之中，仿佛不留痕迹的吞噬。一一实际也是如此。
＂呼，完成。＂收拾好这些，姬野光雨重新戴好眼罩，意气扬扬地指着同样松口气的少年，＂笨空，圣诞节一早就搞出这种妄想，被未来知道你绝对死定——呃——''话音突然终止。
背后一片毛骨悚然的感觉，喉咙微微滑动了下，暮辰空机械式地转过头，惊恐地看到穿着纯白连衣裙的银发娇小少女，''咿－－''声尖叫出来。
「欧呵呵，呵呵，哥，为什么，要叫呢？」女孩的笑容上笼罩着黑影。「唔咿咿——未，未来，黑，黑化了啊啊啊啊——」「哼——」无视杀猪般的嚎叫，暮辰未来捏过因还坐在地上而得以在同一高度的暮辰空脸颊，强硬的与他双唇相交，只是这次不同以往，故意用牙齿狠狠咬了下唇角。
「唔呃—好痛——」伤口被吸吮着，暮辰空忍不住漏出呻吟声。
久之，终于被放开。
「是对哥的，惩罚——再有下次，这样的妄想，就会——咬掉下面。」「唔呃－下面呃呃－－」倒吸了口冷气，暮辰空苦笑着站起身，怜爱地摸了摸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妹妹的头发。
「呃，哈，哈哈，光雨，转过身来吧。真是添麻烦了啊——每次都要呼你来帮忙。」
「哼－－」之前一直处于非礼勿视状态的光雨转过身去，伤脑筋般的扶额，「嘛，虽然作为青梅竹马的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你不分场合的能力暴走，但今天的妄想怎么－－－是做春梦了么？」
「咕－－」一时语塞，空碎碎念起来，「没有女朋友，没有女朋友，圣诞节还要当光棍节来过，呜呜连妄想下都不成么呜呜呜－－－」「呃－－怨念吗－－－」光雨无语地抽动嘴角。
「哥不需要，女朋友，」暮辰未来淡淡的否决，「哥没有，我的制约，便会被，妄想吞噬掉。」
「呜－－」少年悲惨抱头，「确实是这样，呜呜，但哥哥我果然还是想要女朋友啊啊啊啊！」
''女朋友－－吗？''无视丢脸的某人，光雨出神地小声呢喃，''－－－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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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啊，＂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脚步踩着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时金发双马尾少女突然出声道，＂妈咪说你很久没来我们家玩了，刚好今天平安夜，所以今晚……＂［呃，说是很久，也不过三两周而已吧⋯虽然伯父伯母不在:…］暮辰空不自觉想到每次笑容过度灿烂的伯母与视线过度阴冷的伯父，冒着冷汗支吾打断。
＂是这样吗？＂光雨用食指玩弄下马尾的末端，转向一路沉默的妹妹，＂小未来不想来玩吗？＂［呜！］暮辰空心一揪，想着又要被作弄了，却意外地没有从未来话中听到讽刺：＂⋯⋯没有关系，哥的料理，还可以吃。＂
呜呃？未来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空与光雨正处于惊诧间，没留神背后一阵威胁感。
在助跑的风声里，少年只感觉到后肩实实在在挨了股推动力，顺势便与棵行道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阿咧阿咧～我可爱的暮辰家兄妹与可爱的小光雨～在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将空撞飞以占据中间位置的后来者揽住左右两位女生的肩，毫无礼仪地掩嘴笑着。
［糊一］揉揉红肿的额头，空气恼地狠瞪那中间的栗色长发及腰的少女，心道被这家伙清纯外表骗到的人肯定会万劫不复。
＂呜咿？可爱的小空竟然瞪人家？一一小心被开～除～学～籍哦～＂少女一一赤更瞬间无辜地眨眼睛。［不要得寸进尺啊喂！一一不对，不要滥用理事长的特权啊喂！］
赤更眼睛眨的更无辜了。［卖萌没用！］
＂⋯⋯切。＂＂啧。＂＂呸。＂唾声多了两个。
［你们俩不要也凑热闹啊喂！］少年要抓狂了……
这过分脱线的女人，真的是阿尔法学院的理事长、被认为是最强loser的存在吗？
直到进入学校，赤更迅速转换为理事长模式，笑意盈盈地与往来的学生、教师打招呼，暮辰空才总算有了丝实感的安慰。
与低一年级的妹妹告别后，空被光雨和赤更夹在中间向鞋柜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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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粉色的信封在空中飘转、飞舞，如灵动的蝶翼，在少年呆愣的注视下，由鞋柜中飘落。
＂哟，兄弟，怎么了，竟然在这里发呆？＂肩膀不合时宜地被拍打了下，然后又被注意到脚边的信封，＂哎呦～我说呢，是收到情书了啊～不错哦，圣诞节果然是恋爱的季节呢。＂
不愧是阿尔法学院第一风流人物别西卜，轻松道出了不得了的事。
＂什什什什什么？？情情情情书？？？＂光雨的脸颊噗的红透，眼睛里冒起漩涡，头顶蘑菇云升腾。
＂小空的⋯⋯情～书～～啊⋯⋯＂相反赤更理事长在感叹唏嘘，＂这样啊，小空也长大了呢……＂
［……］暮辰空终于回过神来，抑郁地撇嘴，不在意地捡起那信封随手拆起来，并幽怨地盯着别西卜，［有什么好激动的，肯定又和前几次一样，是通过我来接近你的。］
暗叹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挚友别西卜的确是一等一的绝世帅哥，不怪人家有女友无数。
看吧，这封信也一定会隐晦又张扬地提及别西卜，相信这是封单纯的情书那就输了。
［咳，］心里没鬼，便也无所谓地出声念了起来，［暮辰同学，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您会觉得我冒昧、甚至不懂矜持，很抱歉，但是因为暮辰同学，是因为对方是您，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冒着被讨厌的风险，在这被爱神祝福的圣诞节，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
［⋯⋯以上，希望在傍晚时分的天台上，得到来自暮辰同学一一我在意的人的答复。］
［看吧，怎么可能有女生会给我情书～］＂⋯⋯＂
众人的沉默让空终于回过味来，惊的将脸再埋到信纸上死命重看了百八十遍。
这⋯这真的⋯是一封情书啊喂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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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怎怎么办啊光雨！我该怎么去面对递来情书的这孩子啊！］刚一到课间，少年忙已凑到光雨旁边求教。
＂我怎么知道！＂双马尾女生不爽地踹他一脚，哼
了声后将头扭到一边，＂我又没收过女生情书！更没有过恋爱经验！＂
［唉？但是你以前明明说过有了初恋对象的哇？］空大惑不解。
＂你！＂光雨一窒，愤怒地甩了他一耳光，冲出了教室，＂空真是个⋯⋯大笨蛋！！＂
［好痛！为、为什么打我哇？］越加迷惑中，听到阵露骨的啧啧嘲笑，来自某位假扮学生蹭课的理事长。［笑什么啊？］不满地白她一眼。
＂阿咧咧～小空啊，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意。真没办法。＂赤更带着怜悯似的表情，揉揉空的头后便不再理会他。
［呃⋯一个两个都好奇怪⋯］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学校某帅哥靠近：＂呦，兄弟，还在烦恼情书的事吗？要不要本经验丰富的大师帮忙？＂
［不，再怎么说我也没有你那样八面玲珑的能力。］空断然拒绝。
＂什么？＂别西卜一副受伤的样子，＂身为我的挚友，竟然也无法理解分身之艺术吗？！＂
［理解才会怪了！不要摆出失望的脸，好恶心！］
毫不客气地给予其一千点伤害。
不过再怎么说，这家伙拥有名为＂无限重复印记＂的loser，可以无限分身，空可做不到。
［呼一一到底⋯该怎样回应呢⋯⋯］转回视线，暮辰空有些发愁地小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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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台，夕阳的余晖洒下在此。
今日之前，暮辰空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学院里竟然有个如此美好的地方。无论时间、地点、事件，一切都可以熏染成夕阳的颜色。
站在对面，拘束而害羞地**衣角、目光游移的女孩子，空认识她一一在刚入学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出手解决了几个纠缠不休的混混一一这之后虽一直同班没什么交集，却想不到已经种下缘由。
对方慌慌张张地问好的样子，足够证明那封信的确不是什么恶作剧，空不得不放弃蒙混过关的小心思，努力组织起自己的语言。
怎么说呢，对方并非不可爱，相反绝对是很具有吸引力的那种女孩，而收到情书时也毫无疑问感觉到喜悦没错一一然而，这份喜悦只不过是来自收到情书这个事件本身。
可能是那支吾的态度被发现，女性直觉足以让女孩明白告白的答复，目光黯淡了下来：＂是这样吗？我并没有那种能令暮辰同学钟情的特质。＂
［不、不是那样……］
＂那为什么、要拒绝？暮辰同学并没有在交往的人吧？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试试？＂对方轻声打断。
暮辰空沉默了，许久许久，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是特别的loser，即便在这个有半数以上学生为loser的阿尔法学院里，也属于极度危险的那种。无法信任人类，无法从阴沉的妄想里解脱，这种压力曾让自己一度孤僻冷漠⋯直到一一］
［我遇到了光雨，loser也可以存在于光明之中，她的存在证明了这一点。那时她说：＂loser也有存在的权力，而且这份力量必有其意义，我从来都是这样坚信的！＂］
［然后，是理事长。虽然她很脱线，但作为最强的loser，以一己之力为我们创造了这容身之处，作为同样被拯救了的其中一人，我无比崇敬她。虽然确实很脱线。］
［还有，作为我未来而存在的妹妹……］
回忆那因身边之人而引起的日积月累的改变，空便不自觉地上扬起嘴角。而对面的女孩，便失神地望着他讲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样啊，原来，你已经拥有许多、已经满足，不再需要我了。＂末了，走下天台，她挥手告别，＂那么，暮辰同学，明天见。＂
［啊，］暮辰空微笑着挥手，［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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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错开时间而仍留在原地的空百无聊赖地抬头望天，不时漏出声叹息。这时候，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了，夜晚降临的一刻，地面猛然震颤了起来。
［吓？！］空失去了平衡，眼看着脚下的土地延伸起裂纹，顺势跳开跌到另一边。
之前的位置多了一道峡谷。［这什么？地震吗？］
震动还在继续，并愈发剧烈。感觉到些微的碎石落到头上，空抬起头，惊恐地发现学院的建筑一层层垮倒，经不起那震荡的力量。
来不及多想，空又跳离原地，却依旧被一堵倒塌的墙壁压到了双腿。［可恶！］眼见着又是一层土石倒向过来，空努力踡起身，用双臂紧紧护住头部，有些绝望地等待最后一刻到来。
一一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只有几片破碎的石片打到身上。
大地仍在不停歇地震动，随处是迸溅的瓦砾与碎裂的土地，只有空所处的区域，却仿佛成了一片无尘之地。
少年终于敢睁开眼睛。月亮的光辉下，黑色长发如瀑，长刀闪烁着妖异的光彩，在少女的手中舞动，将逼近他的威胁尽数斩断。
［谁？你是谁？］空看着那背影，茫然若失。
［永远黎明。来自未来，追寻着命运之流，受汝一一吾主之命，将要建立……永恒的乌托邦！］
少女在夜下俯视他，瞳色腥红如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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